无明有焕

络纬秋啼金井阑。瓶邪铁血洁癖。

【瓶邪】东宫(16)

*不是虐文!!这个名字只是在表明这是发生在东宫的故事!

*哈哈哈哈你们怎么都想让老吴生四个,他太辛苦了啦哈哈哈

*想要表情包或者催文进群哦,群号在东宫(6)


16.


不知道为什么,我自认为是一个看上去并没有和善的人,可团团却特别黏我,我怀疑这小丫头片子是觊觎驴蛋蛋。我本来想让她把驴蛋蛋抱回去玩几天,可小姑娘扁扁嘴,告诉我她母妃最讨厌狗狗,看到就要生气。


如此我也没了办法,小姑娘搂着驴蛋蛋,眨巴眨巴眼睛说要留下来住,我看了眼闷油瓶,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蓁蓁晚上要跟嫂嫂和狗狗睡!”团团扯了扯我的袖子。


“不行!”闷油瓶道。


你这时候倒是上线了啊,太子殿下。




小姑娘看了眼闷油瓶,咬住了小嘴唇,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转眼就红了眼眶,哇的一声就要哭——


“团团不哭啊!哭鼻子不好看了!”我赶紧把小姑娘抱起来,可劲地哄。闷油瓶气势汹汹地站在一边,显然是不愿让步,我白了他一眼,心说多大人了还跟小妹妹过不去。结果闷油瓶朝我看过来,眼神也水汪汪的,比小姑娘还无辜。


我懂了,这他娘的是他们老张家祖传的绝招。


 


这场发生在闷油瓶和粉团团之间的战争最终还是以闷油瓶的胜利告了终,我好说歹说保证一定抱着驴蛋蛋去看她,才哄得小姑娘擦了眼泪。但作为代价,我得抱着小姑娘亲自把她送回甘泉宫。


我想我应该把算命这事儿提上日程,我他娘的真挺想知道,老子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们老张家什么。


一路上,我抱着小姑娘,小姑娘揣着驴蛋蛋。到了甘泉宫的时候,我的胳膊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在心里暗搓搓想这端妃娘娘平时到底都投喂了些什么,把小公主养得这么珠圆玉润,压秤得很。


把粉团团送到甘泉宫,我一个人揣着驴蛋蛋转悠出来,本想沿着原路回去,结果谁知道这座华美的宫室内亭台楼阁都长得一模一样,雕梁画栋看得我眼晕,我还没转悠几圈,就迷了路。眼看着日色西沉,我心道他娘的,老子今晚难道要在长廊里蹲一夜吗。


老子真是个衰人。


 


我走得很累了,找了处墙角蹲了下来数了会儿蚂蚁,结果下一秒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擦着转角拐进了一条朱巷。那人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和我记忆中的印象居然吻合了。


齐王张禁,他在甘泉宫做什么?


我对这个人背后的秘密很感兴趣,一时也没多想,站起来收着脚步声跟了上去。张禁非常警觉,还好甘泉宫内的朱巷曲折回环,藏匿起来非常方便,我一路跟着他钻出了窄巷,目送他进了一座被莲渠围绕的朱红楼阁。我稍作回忆,发现眼前的这座楼阁在形制上居然和后庭西南角的那座破旧高楼一模一样。


甘泉宫是帝王的行宫,在这里出现一模一样的楼宇,一定不会是巧合。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进去,结果右脚刚跨进门槛,一只胳膊从我背后伸过来把我整个人往怀里一带,捂住了我的嘴,闪躲到了一边的朱柱后藏好,与此同时,前面的张禁回过了头,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熟悉的气息扑在我后颈,一阵阵的发痒。我回头一看,瞪大了眼睛。


闷油瓶?!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属影子的么,怎么老子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闷油瓶将食指抵在唇畔示意我噤声,我不敢不听他的话,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我看到张禁转回了头,走进了朱楼的前殿。距离有些远,我不太看得真切,只能大致看清这座朱楼如同后庭里的那座,破败陈旧,应是很久未修缮了。只是殿内隐约还能看出曾经的金雕玉砌、无限绮华。


在此时,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闷油瓶并不是跟着我来的,而是跟着张禁一路来了这里。


张禁在前殿中央驻足,抬起手去触摸殿上悬挂的已然斑驳的画像,最后,他在静寂荒芜的大殿上对着那副画像跪下了双膝。


我之前一直都以为张禁是一个极其嚣张的人,可此刻我眼中张禁的背影却显得无限颓唐,甚至在这一瞬间,他的背影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


张禁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叹息,他道:“阿姐,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我看得一时愣在了原地,后来我回想起来,总会感叹那时候我看人的段位真的很不够。从我见到张禁这个人直到后来很久,我都没有真正看透过这个人。


张禁离开了之后,闷油瓶放开了我。我跟着他走进了这座朱楼,他的脚步放得很慢。我不敢出声,直到我随他在殿前驻足,我抬头去看那幅画,因为时间的原因,画的色彩已然剥落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出画中人曼妙的轮廓。


那是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耳佩翎羽,身缀珠石,显然是来自于异域。


我看到闷油瓶的眼神在触到这幅画的瞬间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块石子抛入了静水激起了惊涛骇浪。我想我知道画中人是谁了。


“小哥,你以前来过这里么?”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低头垂眸,伸手去触碰画两侧斑驳的镶金墙面。


“那个瞎子之前告诉了我一些事,你是不是一直在找这个地方?”我轻叹一声,“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张禁误会了你。”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继而告诉我,他确实一直在找这个地方,才会一直跟踪张禁。他说,其实不止张禁,还有很多人都认为当年是他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生母,其实他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另有乾坤。


通过闷油瓶的叙述,我明白了一个大概。容贞皇后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过世的,她过世的时候正好身处甘泉宫。那时闷油瓶长住在齐王府邸里,可出事的前几日,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趁着夤夜潜入府邸给他送来了消息,说是他的母后在甘泉宫有恙,想见他一面。


那时候的闷油瓶觉得事有蹊跷,但第二日还是只身赴了约,果不其然,有人打晕了他把他关在了永安宫的钟室内,等他逃出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满城都流传着皇后因伤寒入体,薨于甘泉宫的消息。


“那张禁为什么会怀疑你?”我问,话音刚落,一个念头击中了我,“不对,张禁当时在不在甘泉宫?”


闷油瓶告诉我,张禁那年确实随圣驾参加了秋狩。


“那就对了。”我道,“他既然这么确定,最大的可能就是亲眼所见。他一定是看到了你出入甘泉宫,再加之被人误导,才会怀疑到你头上。可是那时候你并不在甘泉宫,所以,是有人假冒了你。”


我看着他道:“张元清。”


张元清长得和闷油瓶七分像,如果在紧急或者视野模糊的境地,他要冒充闷油瓶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容贞皇后的死其实和莫家有关?


闷油瓶听完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触碰墙壁的指尖好像是摸到了什么,他嗯了一声,直接抬手掀掉了殿上的那幅画。我被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好久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画后面的墙并不是平整的。墙中心凹下去了一块,是一个小巧的叶子形,这个形状我看得眼熟,手上一摸腰间,我心道,我知道了,这个形状和我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


还没等我摸出我的玉佩,闷油瓶已经取下了他身上的那枚。他将玉佩嵌进了凹槽,我听到了机括运转的声响,我眼前的半面墙缓缓升起,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通道,黑洞洞的,好像一直通向地底。


闷油瓶点起了一边的油灯,我还没得及去想玉佩的事,就跟着他进了密道。油灯的光跳动微弱,我跟着闷油瓶一直往下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闷油瓶将油灯稍倾,点起了四面的宫灯,一座辉煌的殿宇在我面前缓缓亮起。


地下很冷,透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大殿中央放置着一具玉棺,棺椁四面雕琢三凤五凰,棺盖却靠在一边,这是一具并未合棺的棺椁。


我看到闷油瓶轻轻抿唇,放下了手中的油灯,他缓缓走近玉棺,最后在玉棺旁跪下身来。我跟了上去,在棺内萦绕的寒气之中,清晰地看见,那位画上的女子安静地躺在棺中,面颊依旧红润丰腴,丹唇饱满,鸦睫修长,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可她的胸膛没有丝毫的起伏,她只是多年如一日地睡在地底,永远不会醒来。


在一片彻骨的寒冷与寂静中,闷油瓶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片刻后,他牵起了她的手贴上了他温热的面颊,似乎在让他阔别多年的生母感知她的血脉,此时正在他的身体里流淌搏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亲眼看到,他眼睫轻颤,一滴温热的泪水顺着他脸颊淌落,滴在了寒冷的玉棺中,就此化为了一角冰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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