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有焕

络纬秋啼金井阑。瓶邪铁血洁癖。

【瓶邪】宝塔镇妖(中原将军瓶x楼兰妖精邪,中篇)

大概是一条中篇那么长的鱼,其实是一个神奇并且黄.暴(?)的设定

宝塔镇妖

文/燕微

 

【中原将军瓶/楼兰妖精邪】

 

 

窃以穹仪方载之广,蕴识怀灵之异,《谈天》无以究其极,《括地》讵足辩其原?是知方志所未传、声教所不暨者,岂可胜道哉。

——《大唐西域记》

 

去长安三千里,自高昌南行一百里,有若羌鬼窟,周望百里无人烟,时朔风吹雪而经,肆卷沙尘,似万鬼嚎哭,闻者骇然。

 

“看这天色,明日总能落雨啦。”牵马的小马僮抬头看天,干黄似烟卷的手指上绕着一个被刀削了一半的黄铜铃,每走一步就叮叮当当地响,响声像淬了沙子,听上去干涩而绵长。

 

领路的老头磕了烟回头看过来,哼了一声道:“鬼窟落雨,白日做梦。”

 

“瞧这天色,怕不是落雨,而是妖魔作孽喽——”

 

张起灵拉下遮脸的粗布,眼前的视野明晰了许多,能看见灰黄色的天,像洞窟里的土穹,密不透风地罩在头顶。自北突厥借道于阗已有三日,万事易算,人心难算,他料北突厥定怀诡心,却未料到于阗王尉迟氏转投突厥,大军自西北突袭,他们未及招架,伤亡大半,便只得被逼入此处。前去楼兰尚有几日路程,无粮草补给,他只得遣散属军,各自混迹西行商队,以期他日汇合。

 

可惜一路来,见的多是除却黄沙漫天,便是路边已被砂石狂风啃咬得面目全非的白骨,不用细想也知那都是昔日于此迷途的过路者,若马帮头的话能信,他们没个半月一旬根本不可能走出这片鬼蜮。

 

“马爷爷,你莫要哄我,这鬼地方连根草都不长,哪来的妖精嘛。”小马僮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

 

老头硬生生咳出一口唾沫,灌下半壶极烈的烧刀子才肯慢悠悠地开口:“不是你们中原那些草精花怪,是大漠里死人的怨气,是正经吃人的鬼怪。”

 

“话本里讲过嘛,青面鬼獠牙怪,见了知道跑就是了,还能生生任它吃不成?”

 

“后生不懂事,话莫要说太早,到时遇上了可别乐颠颠任鬼扒皮吸血——”老头眼白过多的眼睛提溜一圈在那铜铃上刮了一刀,便浸在了壶里酒中,“前人说那鬼是楼兰来的,最爱幻化成白嫩的小婆娘,将长得好的后生勾到床榻上,吸了精血,拿骨肉泡酒。”

 

张起灵走了会儿神,他一贯听不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或许是陌生的周遭让他心神戒备,那老头所言被他听进了八分,一颗心揪紧了会儿,便很快放下,他没有再留心。更让他感兴趣的是那老头接下来泡在酒里的话。

 

“这地方奇怪的事儿最多,几百里除了死人什么都没有,却偏偏有座阴森森的秃塔,再走一日就能看到塔顶,那鬼就被压在下面。”老头放下马绳,驻足回望过来,干枯的眼神在张起灵脸上转了一圈,“后生听好,入夜不准走远,别给鬼勾去。”

 

“可是——”小马僮牵着马跑了几步,指上的铜铃叮叮咚咚地响。

 

老头几步上去,一把揪下那摇摇欲坠的铜铃往腰囊里揣:“娘的破铃铛吵得很,缴了——怎么还响,你小子还有?……”

 

小马僮瞪大了眼睛摇头。张起灵抬起头向前方的遥远望去,那里是连绵的沙山戈壁和灰黄的天,沙天交界的地方隐隐浮现出一串灰黄的小点,几乎要融进漫天的风沙中。他将食指竖在唇边,整队人马默契地听从他的指令,于此刻一齐噤了声。周遭只能听到砂石的磨砺和逐渐靠近的铜铃声,一声一声,叮叮咚咚,清脆而柔婉。

 

走得近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是一队看不清面目的人马,隔得太远,还有浑浊的风沙,可张起灵却在瞬间看清了一个人的面孔,确切地说,是一双眼睛。

 

隔着飞沙走石,驼铃马鬃,大漠里颤动而飘浮的火焰风,张起灵看见那个人蒙着面纱,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眼眸微棕,扑朔而清亮,像酿着他在长安夜宴上见过的剑南酒,映出被水纹剪成一片一片的莲灯。

 

再近些,他看清那人裹着粗灰色的衣袍,手背脖颈处露出的几寸皮肤却白皙细嫩得灼眼。他居然光着脚,细白的脚腕上用红线缠着一枚小巧的铜铃,每走一步,那铃铛便叮叮当当地响。他在队伍中央一步一步靠近,路过张起灵的时候,清亮的眼神在后者脸上定格一刻,周身一颤,便停住了脚步。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张起灵能看清他细长的羽睫上挂着的细小沙粒。

 

“无事。”他弯起嘴角一笑,“这位小哥,可能讨口水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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