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有焕

络纬秋啼金井阑。瓶邪铁血洁癖。

【瓶邪】佞幸6(完结)(宁王瓶x佞幸邪,古风权谋)

终于完结啦撒花!是甜甜的he啦w车多慎w

我的第一篇完结古风文,虽然是短篇,但感觉笔力受到了很大的锻炼!

太喜欢这篇里的小吴,聪慧至极却能避免走慧及必伤的惯性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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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幸

文/燕微


-6-


       张起灵见到吴邪的时候,细碎的飞雪裹挟着北风化为了大如席的雪片,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那个稍显瘦削的人儿已然半跪在地,面色苍白得如瓦上的寒雪,微微发紫的唇边噙着发黑的血,唯一双眸子仍如往昔清亮,扑朔着若有若无的偏执与倨傲。


        他的眸中出现了他,那如寒夜执炬的一线光彩才忽的殒落,没有绝望和恨意,仅有万事皆休的通透和轻松,仿佛张起灵的出现就是那一丝晓风,吹熄了他心中痴痴燃着的残烛,只剩下逐渐冷却的灯花。


        张起灵在这一刻突然很想不顾一切地带着吴邪离开这座冰冷的、没有人气的皇宫,可他听到了陷入昏迷之前的吴邪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的话,气若游丝但清晰迫切。


        他知道他们的事还有最后一步未曾完成。


       少年戴了金丝缀玉九龙冠,身着玄色夔龙深衣,骑马跟在张起灵身后,他的目光触及吴邪后又很快避开。他下马而立,紧握黑金剑柄的手心已然出了一层冷汗,不过没有人会知道他此刻的忐忑,明日太阳升起,他张鸣箫便是天下人所知的新君。


        “宁王若是来奔丧,怕是迟了些。”杨祁脸色苍白,死死盯着张起灵道。


        “本王来此替先帝宣遗诏。”张起灵抱着吴邪,淡淡道。


        “……念朕嗣服之初,兢兢化理,期无负先帝付托……盖愆补过,以诛拥兵之逆贼,允赖后人,传位于先崇南王遗子鸣箫,望不负朕托……”


        张起灵的目光扫过那些一个个俯身叩拜新君的人,最后停留在杨祁身上,由淡漠变得冰冷。他起身抱起吴邪,经过张鸣箫身侧时方驻足,淡淡道:“陛下,拥兵谋反之罪,自当诛之。”


        年少的君王茫然点头,手中黑金长剑出鞘,剑柄上“崇南家”的字样硌痛了他的手心,他在大雪中转身看向抱着吴邪上马离开的张起灵,一句话哏在喉中终被彻底吞咽下去。他没有杀过人,手中沉重的刀剑在颤抖,可他知道,走上这个位置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他了。


       他记得吴邪回京的前夜,唤了他到房里谈了一夜。张鸣箫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能如此心平气和面对这个灭族仇人,仿佛那些经年隔世的仇恨都和眼前这个干净如一块璞玉的人毫无一丝关联。


       “阿箫,今日之后,如有缘再见,我需称你一声陛下了。”


       “可是……你就不怕……”


        吴邪轻笑了一声,打断道:“如若害怕这个,当年我就不会留下你。于我来说,这世间少有牵挂,自然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那阿坤哥呢?他不算是你的牵挂?”


        “是,但我不会因他而起忧惧之心,我一不惧恩逝爱离,二不惧暗生罅隙,小哥是我的牵挂,可永远不会成为我的顾虑。”


        “邪哥……我其实……”


        “你恨我也好,不恨也罢,当年害崇南王满门的人确实是我。崇南王与先帝合谋拔除丞相党羽,株连我父,流放北疆,客死塞外。看这先帝的江山稳当一日,便是针锥扎入我心复深一成,直至鲜血流枯,心如死灰。”


         吴邪低眸剪着灯花,似乎这些惊涛骇浪般的前尘往事于如今的他来说只是说书人惊堂木下的几粒浮尘,权作一场荒唐笑谈。


        “所以你就把阿坤哥当作了你手里的剑?”


        “没有谁有资格摆布别人,就算是为君者亦不可。”吴邪道,“我和小哥都曾受人摆布,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我要爬上深渊,便选择了把你推向修罗地狱。而今我把这江山还给你,便是求你择清明之境,以安天下苍生。”


        张鸣箫定定看着眼前之人,曾经倨傲到不可一世的吴邪,如今却给他行了个跪拜大礼,可屈下的身子看在他眼里却仍是灼目的傲骨。


        “走这条路的人,如何能手上不握屠刀?”


         “而张起灵他终究不是我的刀,而是我的鞘。”


         ……



         长宁四年正月十四,临安城。


         上元将至的时日里,京城总是格外热闹。市街酒肆装点上了五彩绸缎和各色生肖花灯,黄昏一至便次第亮起,团成一簇簇暖色的光,在风中摇曳颤动。灯市上四处可见佩着蛾儿雪柳,花容月貌的年轻姑娘,步履匆匆趁着这东风夜放花千束,前往灯火阑珊处会那相思已久的情郎。


        吴邪喝完了碗里的馄饨汤,擦了擦嘴,啧啧道:“我就说还是这临安城里的馄饨够味儿,可惜啊这一出城门就吃不到了。”


         坐在他身旁的张起灵闻言勾唇道:“后悔了?后悔了可以回去住。”


         吴邪闻言赶忙摇头,他是真的觉得如今他和张起灵在城外的住处比宁王府好得太多,虽无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却可闻鸡鸣犬吠莺啼蝉聒。世人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他倒是鸳鸯和仙侣的好处都占了,不能再快活。


        “我才不回去。一回去张鸣箫那小子又要缠着我问这问那的,烦死了。”吴邪大大咧咧道,丝毫不顾及此言是否犯了圣讳,“小哥你知道吧,这小子前些日子还写信问了我一大堆玩意儿,还都不是正事儿。什么邪哥你当初知道是毒酒还喝是不是傻,去他娘的傻,他张鸣箫最傻。”


       “为什么?”张起灵温柔地看着吴邪,问道。


        “什么为什么?他骂我傻我不得还击啊?我看那小子就是奏折还不够多,闲得慌……”


         “喝毒酒,为什么?”


          “嗯……我还不是考虑着杨祁那老混蛋手段毒辣,我如果不喝,他身后的侍从也一定会立即杀了我以绝后患,还不如喝毒酒胜算大……”


        “真的?”


        “成成成,你厉害。我是为了你,我寻思着与其拉上你一块儿,还不如我先到阴间探探路……”


        张起灵把身边喋喋不休的人拉入了怀里紧紧抱着,用了点力道感受着他的温度。许久才开口道:“如果那日的毒酒没被换掉,你真的会死。”


        吴邪闻言却笑了,倚在张起灵怀里道:“我信命也不信命,但小哥,我一直都相信你。命让我遇到你,而你也留住了我不是么?”


         其实吴邪自己回忆起那日时也时常会困惑,为何自己能毫不犹豫饮下那杯毒鸩。他不知道这杯酒被张起灵派人换成了毒性弱得多的赝品,可他就是觉得他必须要喝下它,即使代价是死,他也在所不惜。


         他相信命数始终紧握在他们手中。


         佞幸也好,挚爱也罢,他和张起灵的心早已被年岁胶合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开。


         “小哥,说起来我也枉作了你这么多年的佞幸,你就不打算给我个名分?”


         “嗯,新载早春宜婚嫁,出年便纳吉问名,明媒正娶。”


        ——明媒正娶,当结同心,白首不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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