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有焕

络纬秋啼金井阑。瓶邪铁血洁癖。

【瓶邪】东宫(18)

*每日声明:是沙雕!!很甜!!不虐!!

*海客:催你生孩子有错吗,为你俩好,你还骂我,嘤嘤嘤

*恭喜海客和瞎子一起被加入小吴的膈应名单(?)喜欢的话戳小红心哦!咱们评论里见!


18.


东宫的寒冬就快要过去的时候,长乐宫传来了消息,太后累疾在身,近日落雪,寒气入体,召皇嗣入宫侍疾。


我一共只见过太后两回,一次是将近一年前的寿宴,一次是四个月前的秋狩,两次都逼事不少,导致我现在已经几乎想不起太后长得什么样了,只记得好像是个挺慈祥的老太太。我有点脸盲,看到老太太总想到我奶奶,我长居东宫,没法儿侍奉她老人家,所以要我去长乐宫侍疾我也是乐意的。


如果我不是必须要跟燕王世子张海客一起去长乐宫的话。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我和闷油瓶动身的时候,我正和他腻腻歪歪,门外又悄咪咪地溜进来一个粉团团。张叶蓁完全无视了她的老对头闷油瓶,抱着我的大腿不撒手,嚷嚷一定要玩狗狗,要我带她去长乐宫。正巧闷油瓶还有些事情缠身,他难得没计较,索性让我和张海客一起去长乐宫,他随后再去。


本来,我对张海客的印象不差,毕竟寿宴和秋狩上他都替闷油瓶说了话。但是等我抱着粉团团一上马车,这丫的眼神在小姑娘身上扫了扫,沉吟片刻失望地开口:


“原来是九公主啊,我还以为你能生呢。”


我:“?”




“我跟你说啊,你知道你不能生这事儿代表什么吗?代表你不能稳坐正宫的位置,你别看我——我知道太子殿下喜欢你,可喜欢顶什么用?我换个说法吧,就算他自己不想纳妾,也会有人逼他的。”张海客道,“再说,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就叫占着茅坑不——”


“来,你说,接着说。”我呵呵一笑,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咱俩同归于尽,一起绝后,不亏。”


 


“啧,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是我弟妹嘛。”张海客笑了一下,“再说,我都听说了,太子殿下天天就跟你腻在一起,这事儿被别人知道,是要被拿出去说的。东宫的规矩一贯很多,你们自己不注意,迟早会被人听到风声。”


我心说老子和闷油瓶睡觉关你屁事,结果我俩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我怀里一直在打瞌睡的粉团团,小丫头片子揉揉眼睛把张海客的话听了一半,表达欲旺盛地嚷嚷起来:


“海客哥哥!嫂嫂和太子哥哥每天早上都好吵,还把蓁蓁关在外面不让进!”


我操,我赶紧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心说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虽然这好像确实是事实吧。


张海客很夸张地嘘了一声,瞅着我,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就说吧,放在以前,你这样是要被人骂成狐狸精的,你赶紧好好反省——”


我抓起一块米糕塞进了这丫嘴里,小嘴叭叭的,就你会说?


 


好不容易到了长乐宫,我终于摆脱了张海客,抱着粉团团随宫女指引去了太后身居的长秋殿。殿外禁卫驻守,我一看这阵势,心底大概明白了里面现在都有谁在。我蹙起眉头,把粉团团交给了带我来的宫女,拜托她把小姑娘送回端妃娘娘身边。


我本以为我要在殿外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了才能进去,谁知没等多久,殿内钻出来一个小太监,低眉顺眼躬着腰背请我进去。我心下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随他进了长秋殿。


殿内灯焰昏黄,燃着很足的暖炭,暖融融的,蒸得我这个怕冷的人都觉得浑身冒汗。我本以为只有皇帝在里面,没顾得上看,直接跪下双膝行了大礼。我的头磕在地上,力度没掌控好,磕得我脑瓜一阵阵发晕,偏偏殿内的人并没有让我起来,就好像是没看到我一样。


 


由此,我只能一直跪着俯身,听着殿内的对话。


“……当年的事,谁让你去查的?”说话的是一个低沉稍显苍老的声音,应该是皇帝。


没人回答他。


皇帝低笑了一声:“你母亲说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少有欲求,在乎的事很少。如此一来,朕看倒不见得。只是朕不明白,你是储君,朕有的,迟早会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听得心里一惊,下意识捏紧了衣袖。果然下一秒我就听见了闷油瓶的声音。


他说:“别无他求,只求安葬母亲。”


“安葬?你和你母亲还真是一模一样,容贞也曾说,别无他求,只求百年之后合葬一处。如今这样,不也是如了她的愿么?”皇帝笑了,他道,“你难道要朕真的送她魂归故乡么?她的故乡,早就被你的皇祖父夷为平地了。”


“国之储君,你想的本就不应是这些。你比清儿更适合这个位子,可是你也要知道,朕护不了你一辈子。你难道要等到张禁把手伸进东宫之后,再去想生存之道么?”


闷油瓶没有再回答他,我听到一阵衣袂摩擦和玉珏碰撞声,他好像是站起了身。下一秒他伸手把我扶了起来,替我整理了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我的腿跪久了,一阵阵发麻,他扶着我往殿后走。他推开后室的门的一瞬,我听到皇帝在我身后说话:


“容贞留给了你一把利刃,可是你要记住,利刃伤人亦会伤己。”


闷油瓶脚步一顿,却还是没有理会,扶着我进了后室。门在我身后合上,比之前殿更狭小的后室霎时更加闷热。我看到那日我在秋狩宴上见到的太后此时躺在我面前,苍老的脸比之那时要枯槁许多,她的命就像是一盏残烛,燃烧到了最后的一隅,火光摇曳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我坐到床榻侧,伸手握住了太后的手。在这间暖室内,她的手格外冰凉,不是那种单纯的属于弥留者的体寒,而是一种自血脉中透出来的寒气,仿佛她的身体此时化作了寒冰,散发着幽幽的冷气。


这种寒气我无端觉得熟悉,后来我想起来了,这种寒气属于躺在玉棺中的容贞,也属于无数个日夜将我拥在怀中的闷油瓶。


我看了闷油瓶一眼,他的目光照旧平静,落在太后身上,隔着斑驳的烛火,竟显得格外的悲哀。


床榻上的老人神志已然不甚清醒,她枯槁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气若游丝地呼唤:“容贞……”


我浑身冰凉,任她一声声地呼唤,她后来似乎又认出了我,抓着我的手喊我小邪,又拉着我的手叠到闷油瓶的手上,柔声对我们说:“……要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闷油瓶抬起手将我拥入了怀中,我靠着他的肩头,他轻轻在我侧颊上落下了一吻。老人看着我和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老人的气息很弱,我一下子慌了,赶紧喊太医进来。还好太医说太后娘娘仅是疲惫,脉象微弱却平稳,比起前几日已然好了很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下惴惴不安,接下来几日我都守在太后床榻边。第三日的午后,我想起我奶奶在家总爱喝的一味安神汤,就想去膳房下厨。谁知,我被挡在膳房门口,小侍卫讳莫如深,说什么都不让我进。


我想起老人身上的寒气,心下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这件事不弄清楚,我恐怕以后会一直寝食难安。可膳房一直戒备森严,我没办法混进去。正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粉团团拽了拽我的袖子,小声说:“嫂嫂是想吃什么好吃的吗?”


小姑娘估计是看我这几天一直在膳房附近转悠,以为我是嘴馋里面的食物了。我烦得很,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解释。可是过了两天,粉团团居然给我带来了一块小小的米糕。小姑娘神神秘秘地说,这是她向膳房的宫女姐姐讨的一小块,宫女姐姐还说只能给一小块,再多不能给了。


“小气。”粉团团撇撇嘴。


我知道八成是御膳房的当值宫女看粉团团可爱,而且宫里的下人都不会放弃讨好公主的机会,她以为一小块米糕消失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就偷出来给了她。


“团团乖,以后不能去膳房了。这事儿咱们是偷着来的,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记住了吗?”我揉了揉小姑娘脑袋,一句句叮嘱道。


那一小块米糕看着其实非常普通,不像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直到我凑近了闻,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绝对不是米香,而是一种草药的香气,而且闻起来非常熟悉。我想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我进东宫的第一天,闷油瓶做给我的饭菜里也有这种香气。不仅如此,那日寿宴上我喝的酒也有这种味道。


嘉庆子,这是嘉庆子的味道。


嘉庆子是一种药毒参半的东西,如果过量服用,将会寒气入体,体脉皆凉。


闷油瓶不可能不知道嘉庆子的药性,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从他小时候就给他下了这种药,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装作不知。所以他小时候才会体弱多病,长大后身上也总带着一种驱不散的寒气。


奇怪的是,后来我在东宫里吃的东西就没有这种味道了,难道说,见到我的第一天,闷油瓶给我做饭是为了试探我?他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和那些给他下药的人是一伙的?


还有,到底是谁在太后用的药食里也下了嘉庆子?我知道这绝对不是用错了药,给一位病体孱弱的老人下药,那些人的目的明摆着就是杀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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