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有焕

络纬秋啼金井阑。瓶邪铁血洁癖。

【瓶邪】佞幸5(宁王瓶x佞幸邪,古风权谋)

跳了好几天的更新,我回来啦!!这篇短篇应该快完结了,是大写的HE哦,本来走肾的短篇现在还是走心了w

奸妃小吴可厉害了,亲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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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幸

文/燕微


-5-


       承明殿的青瓦上刚落了一层不薄不厚的新雪,瓦当上的玄金蟠龙被这稍显惨烈的纯白吞噬,唯剩下羸弱孤独的龙尾和两块灰暗的龙鳞。


     身着鸦青袍子的老太医提着檀木药箱垂着头站在紧闭的殿门外,破碎的雪片落在他身上,将胡髯染得灰白。


       吴邪裹紧了雪白狐裘,穿过透明轻薄的雪帘,驻足在老太医面前。


        “如此天寒之日赵太医亲自出诊,吴某敬佩。”吴邪道。


        “为陛下尽心,乃是臣下分内。”赵太医作揖道,“少卿既明白,又何必言说呢?”


       吴邪轻笑了一下,道了声谢,转身推开了殿门。纷飞的雪片蜂拥着如扑火之蛾飞入门后世界,复而在温暖的迷梦中消融葬身。卸了钗镮的女人面色苍白,孱弱的身体怀抱着身着玄色朝服却才五岁的孩童,她看向门外的眼神如深山里苟延残喘的病鹿,与生人忽的相撞却又后知后觉地避开。


       殿门重新关上。女人怀里的孩童似乎这才苏醒过来,用肉嘟嘟的手抹了抹眼睛,看向吴邪,用孩童清脆的声音唤了句:“反贼哥哥。”


        女人却是一下子脸色煞白,双唇微微颤抖着,拿眼神瞟吴邪一眼,遍低头训斥孩童:“说的什么胡话。”


        吴邪噗嗤一声笑了,走到殿中央,屈身跪下,双手置于额前行了个大礼:“臣参见陛下,太后娘娘。”


        “少卿快快免礼。”女人抬声出口,嗓音却是嘶哑的。她知道这个大礼意味着什么,三年前,眼前这个身形孱弱的年轻人便站在宁王身后行礼恭贺新君,而如今之礼,怕是送行。


        “母后,靖儿没有说胡话,忱叔说他是反贼。”小皇帝委屈地眨巴着眼,攥着他母亲得衣襟,“忱叔说他很会骗人,母后也骗人,靖儿没病为什么要叫赵爷爷来?”


       “陛下,太后娘娘没有骗您,安西王也没有骗您。”吴邪起身,抬眸笑道,“可您眼前所见却倒不一定是真的。”


        “少卿,再过一柱香时辰,我便叫太医进来。”女人道,“国丧业已万事俱备。”


       吴邪淡淡一笑,走近殿内暖榻,屈身为小皇子裹好了裘被:“太后娘娘真是深明大义。只是天下人都知陛下因风寒殡天,却终不知太后娘娘您因何玉陨。”


       面色苍白的女人闻言忽然一笑,原本年轻秀美的面容因这个惨淡的笑容显得冷淡而惊心动魄。她把怀里的孩童放了下来,站起身来抻平整理了褶皱的衣衫。吴邪这才注意到,女人虽消瘦,却刻意上了妆,换上了封后的深青色凤纹三重衣,缺披散着一头青丝,显得颓唐孱弱。


        “妾拜谢少卿没齿之恩。”


       女人跪下来,身子深深地埋下去,再起来时,一根缀凤的金簪扎入了咽喉。鲜血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淌下,流到她的衣袂上,将繁复的礼服染成了丑陋的深褐色。


        “该言谢的是我。”


       吴邪也不知为何在此刻想起了他的娘亲,他突然很想知道,停留在他记忆中的这个无比重要的女人是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流了这么多的血。



        “反贼哥哥,母后到哪里去了?”小皇帝拽着吴邪的手,在暗巷里东张西望。可惜四周都是高不见天的围墙,就连往日到处转悠的宫女粉黛也瞧不见一个。


        吴邪“嘘”了一声,带着小皇帝加快脚步往禁宫侧门走。他能预料到,发丧之后的一个时辰内,王侯将相都会入宫朝见,虽说风寒瘟病之疾的名头能阻止外人探视“圣体”,可纸到底包不住火,这番谎言能撑多久,他也没有把握。


       张起灵本极不赞成他的计策,这般抱虎枕蛟厝火积薪之事,若是成了便是一路通途,若是不成则万劫不复。更何况吴邪要亲自入宫护送小皇帝出宫,只怕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算进的是他们自己的性命。


       ——“小哥,如今之境,我只顾行事不悔于心。”


       雪停了已然有半个时辰,一轮惨白的冬阳逃出了北风的利爪颤颤巍巍地悬在宫墙之巅,浅薄的残雪有了融化的迹象,滴答的水声在寂静的暗巷里荡出一圈圈的诡异的涟漪。


        “张靖,你记住,今后没有什么母后,你也不是皇帝。”时间紧迫,吴邪只能吩咐一句,把小皇帝送上了接应的马车。他最多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回到宁王府,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他回转时,暗巷的寂静被嘈杂错乱的脚步声打破。高冠长铗的男人打头,身后跟着北疆的三两随兵,驻足在吴邪面前。


        “吴少卿,几日不见,别来无恙。”杨祁笑了一声,道。


        “大司马今日刚回京,舟车劳顿,也不去府上歇息,来此作甚?”吴邪笑道。


        “少卿这是哪里的话?您认为陛下都出事了,杨某还能坐得住不成?”杨祁道,“不过说来也是,陛下的事可是你吴少卿挑的,你当然不希望我来搅你的事。”


       “大司马说笑了,这天下乐意看陛下出事的人多了去了。您说您来就来吧,还带什么兵呢?”吴邪噗嗤一笑,抬眸盯着人淡淡道,“杨祁,大家都是婊/子,唯独你要立牌坊,你说这有意思么?”


        “吴邪,人做天看,你自己做了多少恶你自己清楚。十年前你和宁王陷害崇安王,治以灭门之罪,想那崇南王的次子尚刚满月,你都忍心手刃了那孩子。还有前几日,你逼得安西王自弃兵权,自尽于北疆,早已人尽皆知。”


       “说完了吗?”吴邪道,“杨祁,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你亲手杀了昔日的盟友安西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么?你倒是懂得赶尽杀绝,连宁王派去暗中保护安西王的密探都一并除了。”


        “张起灵果然没有看错你。”杨祁笑了,从腰上摘下一块麟纹玉佩,“不过事到如今,这些事情都没有意义了。不知少卿还认识这样东西么?可怜那被你们选作新皇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埋骨关外。”


        “吴邪,这一局,你输定了。”


        吴邪轻叹了一声,低垂的眸中忽得漾出一种极为压抑的情绪,似雪中飞鸿,在风雪之夜中俶然起飞,继而被无边黑夜彻底吞没。


       “吴少卿,命数在天,可事在人为。宁王的命数可掌握在您手里。”


       “我这里准备了两杯酒。您若喝了这杯没有颜色的,算杨某送你一程,成全你和宁王作一世命薄鸳鸯。您若喝了这杯有颜色的,世人都会知道宁王是受佞幸蛊惑,如今妖孽已除,他还是他的闲散王爷。”


       杨祁的算盘打了十余载,可他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吴少卿会如此果断地端起那杯毒鸩一饮而尽,仿佛那真的只是远行前的一杯玉液浅醑。吴邪拿那双眸子看着他,眼中全是轻蔑的笑意,仿佛一个倨傲的胜者,在嘲笑他无谓的把戏。


       他输了,毫无翻盘的可能。杨祁在心里默默念叨,却不想这一刻,暗巷尽头的宫门被猛得推开,狂乱的马蹄声几近震破他的耳膜。


       吴邪却还在笑,黑血顺着他弯起的嘴角淌下,飞雪落在他的鬓角,继而在顷刻间消融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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