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有焕

络纬秋啼金井阑。瓶邪铁血洁癖。

【雨村瓶邪】福建蟑螂传说(有病,一发完)

微博上很火的南北蟑螂梗,和基友开脑洞的产物。
巨毒无比,小心中毒。
我自己写的时候都笑到猪叫。


雨村生活片段•福建蟑螂传说
文/燕微

前几日,我坐在回福建的高铁上刷朋友圈,看到了大学同学转的一张南北蟑螂对比图。现在这话题还挺火,微博随便一刷就是东北汉子抱着老婆大腿哀嚎和南方姑娘抄拖鞋单挑八千蟑螂。对此我还是深有体会的,小时候我们一家住过一阵子我老爹单位分的宿舍,杭州艮山门附近的四层筒子楼,卫生条件不好再加上南方梅雨季节天气潮湿,基本上是各种造型新奇酷炫的虫子满屋跑。

其中最多的就是蟑螂。多到什么程度呢?一打开房间的柜子,蟑螂就排着七八列队跟阅兵似的横渡水泥地,就差给你敬个礼了。杭州的蟑螂造型魁梧,个个都有一节南孚五号电池那么大。我和老痒闲得蛋疼就比赛抓大蟑螂,抓到了最大的“蟑螂王”还提溜到厨房养起来。有一回,我随手拿了个缺口透气的白瓷碗用来罩住我的“蟑螂王”,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老爹吃饭用的碗。

为此我的屁股肿了好几天,我老爹也恶心得几天没吃下去饭。

而说起蟑螂,在我们刚搬到福建时也发生了一件事,说起来十分有趣。

事情的起因是一天晚上,和闷油瓶折腾完了,累成狗的我就睡得跟猪一样。谁能想大约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从卫生间传来的一声巨响就把我硬生生给惊醒了。我摸摸旁边发现闷油瓶不在,心想莫不是出了啥事儿。我越想越忐忑,干脆套上内裤披上外套下床去看个究竟。把灯一开,就瞅见闷油瓶傻愣愣地站在水池边,盯着地板。脚下是一个碎成三片的脸盆,塑料片边缘还滴了几滴血,场景十分壮烈。

我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睡眼惺忪地盯着我看,怪惹人怜的。困得厉害的我也顾不得心疼我的脸盆,看闷油瓶就手指破了没啥大事就扯着人回屋睡觉了。

后来这件事就被我忘到脑后了。直到一天傍晚,我搂着闷油瓶的腰便嗑瓜子边看电视,胖子在厨房切菜做饭。新闻联播的片头刚放完,就听得厨房传来一声杀猪似的嘶吼。

“我操天真你快过来,这他妈蟑螂成精了!!……操,他妈还会飞!!”

我叹了声心说不就是蟑螂么,老子小时候抓的都能凑桌全蟑宴了。我松开闷油瓶,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胖子两手各拎着一把菜刀,指着我头顶,牙齿一直打着颤。我抬头一看,一只在福建好山好水中养得膘肥体壮有鸡蛋那么大的巨型蟑螂停在门框上。说起这福建蟑螂,传奇色彩要比杭州蟑螂更多一分。如果说一个广东人能吃是个福建人的话,那一只福建蟑螂就能吃下十个广东人,它是真正居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不说别的,单说它敢靠近闷油瓶五米之内,这点就已经足够秒杀尸鳖草蜱等一众妖艳贱货了,也不知它是习惯了,还是真的不怕麒麟血。

我脱下了一只拖鞋拿在手里,撸起袖子正打算一展我“擒螂小英雄”的风采,就见那蟑螂噌得一下起飞,直冲胖子面门而去。

“我操啊!天真你他妈快动手啊!…护驾!护驾!”胖子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手里的双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活体大号的gif表情包。我看他实在闹腾,就想着去找个武器,这一转身就和闷油瓶撞个正着。这一看不得了了,闷油瓶虽然没啥表情,但整个人挺挺地站在原地,眼睛定定地盯着前方跳大神的胖子,我捏了捏他的手,发现他全身的肌肉都处在紧张状态。

难道说……?啧。

我想问题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就把胖子和蟑螂忘了,再一转身,那只大蟑螂刚好冲我而来,我反射性抬手一抓,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啥,那只蟑螂被我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胖子:“……社,社会。”


那天之后,胖子一直拒绝谈起“蟑螂”二字,还勒令我不许把那天晚上的事透露出去。至于闷油瓶,他没明说,但我一提蟑螂,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

我想了好久,为啥这俩在斗里见过各色蛇虫的大佬会怕蟑螂。对此,胖子说:“你他娘的懂个屁,在四九城,找见个指甲盖儿大的蟑螂算不错了,这儿的他妈根本不是蟑螂,是甲虫爷爷。”

我转念一想,有点明白了。人的恐惧范围往往是会根据环境收缩的。比如你在斗里看到个大尸鳖会觉得正常,但如果你在自己床上找到个尸鳖,那事情就精彩了。我估计闷油瓶也差不离,小时候在东北那疙瘩的经历多少影响了他的潜意识,以至于在他的认知中,在斗外出现这么大的蟑螂是不正常的,需要非常戒备,以致神经高度紧张。

于是,我吴霸天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三人中唯一能面不改色和蟑螂正面肛的勇者。

然而事实证明,蟑螂大哥惹出的事远没有结束。

那年端午节,我请花子瞎子来雨村吃饭。三个人在厨房里忙了一下午,张罗了一大桌菜。可操蛋的是,端午蛇虫俱出,隔壁大妈从淘宝网了一大箱蟑螂药,糊满了她那破屋子,搞得她们家的蟑螂一股脑地到我们这儿避难。厨房里满地小强乱跑,这边采扁一只,那边又拍死一群,看着闷油瓶小可怜苍白的脸色,我也怪心疼的。

但不得不说,看大佬吃瘪的样子特别爽。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养只巨型蟑螂在卧室,要是晚上闷油瓶没数地折腾我,我就放蟑螂出来,把他吓萎。

好容易等到晚上,在省道上堵了仨小时的花子瞎子可算到了。几个人围着桌子就座,解总估计是饿得够呛,边拿筷子边嚷嚷:

“吴邪你看着,今天老子铁定得抢到螃蟹,每回都输给你小子和死胖子,咱们今天走着瞧。”

我不以为然,心说跟在胖子筷子底下混饭吃的我抢食,岂不是找死。想着就坐下来打算开战,可我这一抬头就看见暗红色的螃蟹壳上停着一只硕大的蟑螂,壳泛着红光,乍一看还真与螃蟹块儿有几分相似。对面的瞎子显然也看到了,不过好像不太在意,只有胖子脸色精彩。而解总估计是饿傻了,看我没动作就得意兮兮地秒速伸筷子夹了蟑螂就往嘴里塞了进去。

我发誓我绝对是来不及阻止。

四周顿时一片死亡的寂静,小花鼓着腮帮子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含含糊糊道:“怎么了?”

胖子一脸沉痛,正在喝水的瞎子噗得一下喷了我满脸。

“那啥,花爷,螃蟹……口感好么?”黑瞎子率先打破沉默道。

“感觉不出来,味道太淡……对了,吴邪,你这螃蟹怎么还有须的?”

胖子面如菜色。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小花残忍的事实,后来还是他自己感觉不对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用筷子扒拉了一下。

我以为我的碗要完蛋了,但没想到小花只是默默放下筷子,用一个极为端庄优雅的姿势擦了擦嘴,然后问我:“吴邪,你们家卫生间在哪儿?”

我给他指了个方向,然后就见他嗖的弹了出去,窜进卫生间哐的踹上了门。

“太,太惨了……”胖子心有余悸地叹道。而黑瞎子一下子没绷住,笑成了傻狗。

“吃饭,吃饭。”我敲敲盘沿,刚提起筷子却看见闷油瓶的身后悬停着一只大蟑螂。我心说不好,这玩意儿得赶紧处理,吓到闷油瓶他又劈个桌子什么的多划不来。我也没多想,就贴过去以一个环住闷油瓶的姿势帮他赶蟑螂。

“我操,大徒弟你俩能不能注意点风化,你师傅我本来就快瞎了,你还不爱护我。”黑瞎子道。

“放屁,老子赶蟑螂呢。”

“还有蟑螂?”胖子一口啤酒喝下去被猛地呛了一口。

“这样吧,你领着小哥到卫生间去,把战场留给我和瞎子俩南方好汉。”我道。

胖子巴不得这样,立马行动恨不得马上钻马桶里去。闷油瓶却不挪窝,眼睛里都是挺复杂的小情绪。

完了,估计咱哑爸爸是要面子了。

“乖,人多我这儿麻烦。”我跟闷油瓶说了句悄悄话。效果不错,他和胖子去厕所了,胖子还特煞有介事地把门锁了。

两只蟑螂的事,我和瞎子没多久就包抄解决了。我却猛然想起卫生间的门锁几天前就坏了,我特意装的锁特严实,不知为啥锁上后里面外面都打不开。我打电话叫了开锁公司,瞎子建议反正一时半会儿打不开,不如我俩先喝喝小酒开个庆功宴,我一想觉得有道理极了。

只是这小酒没喝多少,就听见卫生间里吵吵嚷嚷的。

“我日这儿还有!……我操,大花掩护我!它过来了!”

“哪儿呢?……我操!”

“往左飞了!!不不不,现在往右了!”

“Shit,死胖子你他妈别踩我脚!”

“谁他妈踩你脚了?小哥踩的!……我去,你他娘的别撞老子!”

……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卫生间的门瞬间碎成了两片飞了出来,里面嗖的窜出来一个黑影,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尘土。然后跑出来的是叼着大花的牙刷……呸,叼着牙刷的大花,最后是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的胖子,最后的最后是一只悠哉悠哉自由飞翔的蟑螂爸爸。

我第一次有点不想承认我认识这群人。太他娘的丢脸了。


事后,我在村口的大树下逮回了胖子和闷油瓶,连夜把花子瞎子送到机场,回到家后发现我的牙膏少了半管。

而这件事情真正的后续在于黑瞎子回到北京后。听说他抓了只巨蟑螂用蛐蛐笼装着带回了北京送给我的师弟苏万,说是师兄送的礼物。那傻小子还以为我送的还真是名贵的蛐蛐儿,兴冲冲地扣了黎簇杨好过来共赏。后来,黑瞎子传给我张图,点开是三个名画呐喊姿势的三个小傻子和桌子上蛐蛐笼边的一只巨型蟑螂。

而为了报复我这个师兄,苏万把他师傅抓拍的一些珍贵画面传到了群上。有我拿鞋垫面色狰狞地拍蟑螂的,也有胖子挥舞双刀打蟑螂的。最珍贵的是一张抓拍闷油瓶的照,照片里的闷油瓶处于极速奔跑中,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脸颊还被气流挤得有点扁。

我整整笑了两三天,然后存了图p了表情包顺便做了头像。完成这一切的时候,我完全没注意到一边窥屏的闷油瓶若有所思的眼神。

后面的事不提也罢。这件事之后,我觉得每个人的人生可能都是因果循环的。

就比如我,小时候,我因为蟑螂,屁股肿了两天;长大后,同样因为蟑螂,我屁股还连带腰一起痛了三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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